如果時間倒轉,你會不會追回當年的錯過?


波波先生椅在原本木椅上,兩腳交疊,手指合實壓在膝蓋上,提起下巴看人。
金色帶微捲的長髮披在襯托身材的西裝上,波波先生清澈的藍眸子半開,望著盯著自己的兩個人,五官姣好堪稱完美的臉,不以為意,任憑兩人盡情欣賞自己。

「實在、實在太完美的男人了……」少年涂涂摀住臉,面帶難過的轉看達斯:「達斯大人我快受不了他的刺眼光照了,還是看達斯大人這種人好多了,長得多平易近人……」
「你閉嘴。」達斯瞪了涂涂。
「看多久都可以,但是,看夠了就幫我檢驗身體吧。」波波先生開口,唇型都完美的不可思議。
「你要我怎麼檢驗?」達斯攤手:「我是植療師,只會檢驗植物,你為何不去醫院看看?」
波波先生對他們笑:「我們有愛琳薩啊。越快得知秘密,越可以販賣出去,錢就是我們賺了啊。」
愛琳薩是植療師團隊醫護人員,年輕可愛又有活力的小護士,只是有點暴力。
達斯和涂涂不約而同的相視。
「我不認為……」達斯想說些什麼,波波先生皺眉,直接捲起一隻手的衣袖。
「抽血吧?然後分析。」他說,像是掌握了一切。
波波先生是一位化學家,一位有野心的化學家,年輕的時候就是如此,只是老年之後慢慢平穩下來,雖然有時候還會用化學惡作劇。
達斯挑眉:「我抽血之後你就會走嗎?」
波波先生二話不說掏出植療師執照:「不可能,我屬於這裡。」
證照上依然是矮胖的波波先生,配上他現在俊美的臉實在很突兀。
「我的化學儀器都在這裡,我會抽血之後進行分析。」他說。
「你來這就是為了要達斯大人幫你抽血?」涂涂困惑。
達斯開口回答:「我記得波波先生不喜歡打針,所以他不會自己打針。」
「要找信任的人,達斯大人,波波。」波波先生笑出來,出現了波波聲。
達斯和波波先生總是有一種默契,記得有人常常這麼說。
「你還是跟波波先生不像。」達斯認真。
「對,因為這是年輕的我,達斯大人。」波波先生俊逸的臉是自信的。


夜晚無人,黑夜吞噬光明,<生命與樹>本部後院,網室、溫室區有一棟實驗室亮著燈。
波波先生身上西裝未換,直接套上實驗衣與護目鏡,美麗的長髮綑綁於腦後,眼神專注的做著實驗。
他急著找出原因,這樣就可以年輕一次。
和貝蒂絲小姐。


如果時間倒轉,你會不會追回當年的錯過?


「好了!接下來就等機器跑出來了。」波波先生擦汗,看著機器運作,喜悅於顏表。
隔天早上,機器卻跑出令人遺憾的結果。
「沒有異常?」波波先生摸著額頭驚呼:「依然是……六十歲的血液?怎麼可能?我還有點肥胖?拜託,我這年紀已經不錯了,我……」
話止在嘴邊,突然想起了什麼,波波先生吐了一口氣,頹然的跌坐椅子上。
「好像又回到了當時……年輕的時候……」波波先生把自己掛在椅子上。
藍眼望著天花板的潔白,鼻子嗅著實驗是特有的臭味。
他記得,以前從是化學研究的時候,也有這樣,一股無所適從的感覺。
你找不到任何原因,理論就是這麼正確,但是不知為何做不出來。
「還是先回去吧……」他對自己說。
回到家的波波先生整頓衣裝,梳理頭髮,金色長髮束在身後,西裝貼身,修長勻稱的身子顯露無遺,他像是十八世紀才看得到的紳士。
他面對家中的鏡子微笑,俊美的臉上,那藍眼像是會勾魂一樣。
「你真帥,波波。」他說。

走過大街,往花店走去。
「貝蒂絲小姐,我要一束粉紅色波斯菊,十望的。」波波先生好聽的聲音,富有磁性又年輕。
貝蒂絲雖然沒睡著,但是當他說話時才注意他,對於一個年輕人對自己喊小姐稱呼有點吃驚。
「喔喔,年輕人,你好啊。」貝蒂絲對他點點頭,給與禮貌的微笑,轉身弄好一束波斯菊,遞給他。
「給你,年輕人。」貝蒂絲微微笑,和藹的。
波波先生接過波斯菊,付了錢卻沒離開。
「怎麼了嗎?還要什麼年輕人?」貝蒂絲坐回搖椅上,卻注意客人沒走。
「那個……」波波先生有點緊張,心中充滿想說出一切衝動。
跟貝蒂絲說,我是波波先生,我變年輕了,可能也讓妳變年輕,所以我們在一起吧!
「對了,天氣很好!」波波先生說。
剛剛的話全吞進肚子裡。
「呵呵,是呀,適合等人的時刻呢。」貝蒂絲望向遠方,椅子搖了起來。
「小姐在等什麼人呢?」波波先生問。
「呵呵,叫我什麼小姐,我都老了,叫老太太吧。」貝蒂絲輕笑。
「不,妳還年輕呢!」波波先生說,他很認真。
而且還很美麗。
「真是滑嘴的年輕人。」貝蒂絲掩嘴笑:「怎麼不去找女朋友,陪我這老太太聊天呢?」
「我沒有女朋友。」波波先生堵斷的說。
「真不可思議,你看起來英俊極了。」貝蒂絲看著前方的眼神迷濛起來:「好像我年輕的時候,認識的一位男人。」
「是嗎,原來妳還這麼清楚,妳一定對他很深感情吧?有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?」波波先生出口越來越快,也越來越急。
「唉,年輕人,別這麼猴急,我人老了,慢慢說。」貝蒂絲揮揮手,像是揮掉無形的對話框。
她坐定搖椅,輕輕搖擺:「我以前到現在都是開花店的……」
木椅再度發出難聽的咿嗚聲,像是訴說著蒼老,一如故事。


我喜歡被花香包圍的感覺,所以我開了一家花店。
花店在羅倫佐大學的對面,那是一個紀念性大學,當地很有名,我想知性與花是相容的,而且附近都是金髮碧眼的人,那些人都很漂亮,像花一樣。
花店不是會賺大錢的營業,每天我都檢查著花的凋萎與綻放,事情沒有這麼容易,但是我辛苦中得到幸福。

因為有花,還有那個人。

我不知道何時注意到他的,但是當我想起他之後,我發現我已經無法忘懷。
他有一頭燦金色的髮,碧藍色的眼睛。
即使在這金髮碧眼的國度中,他依然耀眼。
他總是匆匆的去上班,帶著層疊的文件,慌慌張張的,但是當有學生問他問題,他總是耐心又親切的停下來回答,我才知道他是一位教授。
我很崇拜他,像我這種沒讀多少書的女孩,上大學是個遙遠的夢。
有天,那位教授又匆匆跑去上課,卻不小心把文件弄散了,散落在我花店前,他急忙的撿起來。
「抱歉抱歉,謝謝妳。」他說,十分歉意。
當他拿走我手裡文件時,我忍不住說道:「常常見到您呢。」
我不知道他會回什麼,可是我話已經說出口了,我臉大概紅了吧。
他不好意思的笑笑:「是啊,我也常見到妳,我是諾菲爾˙卡特,我是一位化學老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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